,说来,这柄拂尘还是小公主送给他的生辰礼。虽不是他库房中最为华贵的拂尘,他却是用了许多年。
思及此,他轻向后巡视一圈,随后轻声道:“皇上还赐下了些物件,公主请随老奴来。”
楚映枝应声跟上,衣摆轻轻拂过地面,两人停在御花园西边的一处小亭子中。
“安公公,为何父皇突然派我去淮安?可是淮安有何事情,如若如此,我能否提前预知,也好早做打算。”楚映枝只能想到是淮安出现了何祸患,而淮安又是她的封地,如今身体尚好,去上一趟合情合理。
前一世应是她身体自落水之后变得孱弱,故而未能被派去。
可即使如此,她依旧不解。
按照当朝礼制,公主原只会在京城另建公主府,从未有过封地之说。及笄之日,父皇将淮安赐予她作封地,这是受宠的皇子才会有的待遇。赐公主封地,这已经极不符合礼制了,如今下旨的趟淮安之行,细细探究,却更为严重。
若是封地只当做是恩赐,如今却是活生生...
让她以公主之身,涉政。
楚映枝攥紧了手中的帕子,出了一身冷汗。
安山却未回答楚映枝那些问题,只是柔和地抚着手中的拂尘,慈爱说道:“这柄拂尘,还是公主当年为老奴挑选的。那时公主还只到老奴这,如今却已经及笄了,老奴也老了。”
“公公胡说,枝枝初见公公时,便是如此模样。”稍稍褪去些猜疑,楚映枝像着往常一般撒着娇,瓷白的脸上满是笑意。她也不急迫,从儿时到如今,除了父皇,安公公便是对她最好的人了。
安山轻叹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,随后说道:“便是老奴依旧是如此模样,公主却是长大了...”
楚映枝怔住片刻,脑中飞快闪过了什么,一声声“长大了”在她脑中盘旋,她感觉到莫名的熟悉。突然,她想起来了,在她及笄之时,她也曾有过如此感觉。
压迫,撕扯,和危机迫近的感觉。让她有些喘不过气,身处团团迷雾之中。
安公公离开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:“公主去求求皇上,随行的官员应是可以由公主挑选。公主,记得要选信任的。”
楚映枝在朦胧的雾色中摘下身旁的一朵牡丹,看着手掌上被稀释的艳红。
信任?
三日后。
一辆马车从宫内驶出,宫门外早早的便有两人在等候。
一个是刚刚回朝的小将军墨沉,身旁赫然是一匹黝黑的战马。
一个是承恩府世子谢嗣初,几番被皇帝提携后,如今在刑部担任着二把手的职位。
他们微微对视一眼,随即一齐转向了那扇即将打开的宫门。
墨沉冷漠地望着朱红色的宫门,待到见到公主的马车时,眼角的冷漠才稍稍缓和了几分。
谢嗣初如往常一般轻笑着,长身玉立,温柔的双眸藏着缱绻的笑意。他想起三日前收到的那份信,字里行间透露出的,除了深深的依赖,还有一种未被察觉到的疑惑。
楚映枝,单纯的小公主,她在疑惑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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