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(终)
杜允慈即刻循声望去,心底隐隐抱着期待。
黑暗中的确杵着道人影。
但并非其他人,而是葆生。
杜允慈的胸腔涌出怅然若失,旋即又升起少许希冀,询问:“你怎的在这里?”
“跟着你来的。”葆生的声音里饱含某种沉重的情绪,态度完全失去以往对她的恭敬。
杜允慈再问:“你回去你们城外的据点没有?找到阿根没有?”
葆生反问她:“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?告诉苏家五少然后将我们赶尽杀绝吗?”
杜允慈没顾得上解释误会,只向他确认一件事:“蒋望卿他真的……死了吗?”
葆生扬起手中刀刃,愤怒地直指她的喉间:“你还想如何?”
杜允慈钉于原地一动不动。
她哪里还能怎样?她无非依旧难以置信,他竟然死了。
祸害遗千年,潜意识里她认为他不是个会死的人。
他的城府不是深似海吗?
他不是总运筹帷幄吗?
他不是厉害得连倾整个荣帮之力也杀不掉他吗?
他不是……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拉着她一起死吗?
怎的现在……
眼眶涩涩的,杜允慈眨了眨眼睫。
有什么东西由眼角淌出来。
她下意识擦了擦,猝不及防满手湿漉漉。
杜允慈继续擦,用力地擦,两只手并用着擦,面颊上的水渍反而越来越多。
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情绪占据她的心脏,灼烧得她的胸腔疼痛不已。她往后靠上墙,双手顾不上再去擦拭怎样也止不住的眼泪,转而捂住胸口,大口地喘息。
许多画面从她眼前不断回闪。
杜允慈根本分不清楚哪些是梦里的哪些是梦外的。
不过究竟是梦里的还是梦外的又有什么区别的?
一切仿佛都在彰显着她始终不愿承认的事实。
“蒋望卿,你赢了……”杜允慈泣不成声,“你赢了……”
翌日清晨,杜允慈在汽笛声中告别了映红、福伯和管家,独自乘坐上开往上海的火车。
映红哭得跟泪人似的,在火车启动后还追着窗口跑,大声地说自己会一直一直留在霖州哪儿也不去,总能等到她回国的那一日。
杜允慈感伤地红着眼眶朝映红挥手,直至火车驶离站台。
从行李箱里取书出来时,先前那枚玉佩又映入她的眼帘。
昨晚从蒋公馆回杜宅后收拾行李,杜允慈已经决定留它在家中。但早上临出门前,她还是将它塞进来。
盯着玉佩愣了半晌神,杜允慈塞它回行李箱,翻开书。
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,睁开眼后杜允慈再次心痛如刀绞——那些原本碎片的画面终于完整,而在完整的梦境里,蒋江樵是活着的。
活着和她一起离开了兔子山,回到霖州城里。
空气滞闷得她呼吸困难。
杜允慈捂着胸口起身走出包间透气。
外头的走道上站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,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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